振华家电维修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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的一个老同事,原来在省厅当处长。因与省厅一把手关系处得不好,被调到果洛州某局当局长。消息传到单位时,大家都替他惋惜 ——45 岁正是干事业的年纪,从繁华省城到海拔四千多米的高原牧区,明眼人都知道这是 “贬谪”。送他走那天,老郑红着眼圈说:“到了那边照顾好自己,不行就早点申请回来。” 他却笑着摆摆手:“在哪不是干工作,就当去体验生活了。
他叫周明,以前在省厅的时候,就不是个爱钻营的人。别的处长忙着跟领导拉关系、混脸熟,他总扎在办公室里看文件、跑基层,手里牵头的几个民生项目,都做得扎扎实实。有次老郑跟他开玩笑:“你也学着活络点,不然早晚吃亏。” 他却摇头:“把事做好比啥都强,老百姓能得实惠,比啥面子都重要。” 现在真被调去果洛,大家都觉得是他太 “轴”,不懂变通的下场。
周明去果洛的第一个月,就给老郑打了个电话。电话里声音有点沙哑,老郑问他是不是不适应高原气候,他说:“刚到的时候确实有点喘,现在好多了。这边局里的同事都挺实在,就是工作底子薄,好多事得从头捋。” 老郑想劝他趁刚去,找机会跟上面说说,调回省城,他却话锋一转:“我昨天去牧区转了转,牧民们住的帐篷冬天漏风,孩子上学要走十几里山路,这些事都得抓紧办。” 老郑听着,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,知道他这性子,一旦认准要做的事,八头牛都拉不回来。
过了半年,省厅组织去果洛调研,老郑特意申请跟着去。到了周明所在的局里,才发现他比以前黑了不少,颧骨上还带着高原红,穿着件洗得发白的夹克,跟当地同事没两样。调研间隙,老郑跟他去宿舍坐了坐,小小的单间里,堆满了各种文件和资料,墙上贴着牧区分布图,上面用红笔圈着一个个小点。周明指着地图说:“这些红点都是需要建定居房的牧点,年底前得先把第一批盖起来,让牧民冬天能住上暖房子。” 老郑问他:“这么大的工程,资金和人手都够吗?” 他笑着说:“我跟省里申请了专项补贴,局里的同事也都分片包干,牧民们也愿意出力气,肯定能成。”
调研那几天,老郑跟着周明去了几个牧区。有次车子陷在泥里,周明挽着裤腿就往下跳,跟牧民一起推车,浑身溅满泥点也不在乎。晚上住在牧民家里,喝着酥油茶,听周明跟牧民聊孩子上学的事,牧民们说着不太流利的汉语,却一个劲地夸 “周局长是好人”。老郑这才明白,周明在这边不是 “被贬谪”,而是真把自己当成了当地人,想实实在在为这里做事。
年底的时候,果洛那边传来消息,周明牵头的定居房项目,第一批五十套房子全部完工,牧民们搬进去的那天,还特意给省厅寄了感谢信。紧接着,他又推动建起了三个牧区小学,解决了两百多个孩子的上学问题。省厅开会的时候,厅长还特意提了周明,说:“有些同志觉得去艰苦地方是吃亏,周明同志却把‘吃亏’的地方变成了干事的舞台,这才是真正的担当。” 老郑坐在下面,心里又骄傲又佩服,想起以前劝他变通的话,反倒觉得有点惭愧。
又过了两年,周明不仅没申请调回省城,还把家也搬到了果洛。他爱人退休后,跟着去那边开了个小诊所,免费给牧民们看病。有次老郑去果洛出差,特意去诊所看了看,不大的屋子里,挤满了看病的牧民,周明的爱人正忙着给一个老太太量血压,周明在旁边帮忙登记,夫妻俩配合得很默契。中午一起吃饭,老郑问他:“打算在这儿待多久?” 他说:“至少得把定居房和学校的事都理顺了,等牧民们的日子再宽裕点,再说其他的。” 老郑问:“就不想回省城享享清福?” 他笑着说:“在这儿看着牧民们住上暖房子、孩子能上学,比在省城坐办公室踏实多了,这就是我想要的‘清福’。”
现在单位里再提起周明,没人再觉得他是 “被贬”,反而都佩服他的魄力和担当。有年轻同事问老郑:“周局长以前在省厅就很厉害,现在在果洛更厉害,您说他咋就不怕吃苦呢?” 老郑说:“因为他心里装着事,装着老百姓,只要能把事做好,在哪都一样。”
去年,周明被评为全省优秀干部,去省城领奖的时候,特意回了趟以前的单位。大家围着他问这问那,他还是老样子,不怎么说自己的功劳,只一个劲地讲果洛的变化,讲牧民们的生活。临走的时候,他跟老郑说:“等明年牧区的产业园建起来,欢迎大家去看看,到时候让你们尝尝牧民自己种的青稞酒。” 老郑笑着点头,看着他远去的背影,心里清楚,周明不管到哪,都能把日子过成自己想要的样子,因为他始终记得,工作的意义从来不是职位高低,而是能为别人做多少实事。